仲夏问她:“如果邻居不打电话给你们,你们大概也不会上这里来吧。”
“也许吧,毕竟没什么来往。”乔薇耸耸肩,想了想又说,“不过,我们是必须来的,和她关系最近的亲戚也只有我们了,不然她也不会留我们的电话给邻居。”
乔薇接过仲夏递来的一杯水,含了一口,噗地吹成雾状喷洒在箱子上,说:“灰太大了。”
麻烦不止这一点——锁也上了锈,钝钝地打不开。用老虎钳加锤子一起工作了半天才撬开了。乔薇说:“到底是老家当,好结实啊。”
打开来,不出意料,果然都是年份足够压箱底的东西。苹果绿的软绸旗袍,印度缎的凤尾竹柄手袋,翠玉包银的镯子,法国的香水……还有那本乔薇要找的影集。
透过硫酸纸,可以绰约地看到她年轻时的脸型。是广义上的鹅蛋脸吧,几乎没有棱角,光影在肌肤上很润滑地游走着。眉骨,颧骨,人中,唇角,没有一处是锋利的,都带着打磨过的弧度。也或者是那个年代的照相技术不够先进,加之年深日久,看起来朦胧而温润。总之和他印象里瘦骨嶙峋的乔外婆判若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