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的史学著述,事文之外,有史义;史实之间,有默契与和谐,既援西人论史的准则,亦不得不谓之为历史。西人治史,先广蒐史料,再加以解释,史料所蒐者无穷(亦有略蒐史料即加解释者),而所采用者无几,史料之于史家,居于附庸地位,受史家的气指颐使。所以近代西方史家高倡一切历史都是现代史之说,历史是透过史家的当代思想而反映出来的,真实性不大,于是有人提出史家应重视基本史实(basic facts)的主张,以挽救历史的厄运。如一七八九年在法国发生大革命,即基本史实,大革命发生的时间是一七八九年,地点是在法国,史家不能使其错误。外此者则多是史家的解释,未必是历史真相。中国史家治史则不然,史家不轻易出面,别识心裁立于事文之外,史料有去取,而非局于某一观点,亦不若西方史家的大量割舍,所以保存的真历史较多,最低限度历史的基本事实,蕴藏丰富,此点真非西方史家所能了然。班马之书,如日月丽天,后人虽有新作,而不减其光辉。剑桥近代史(Cambridge Modern History)素享盛誉,且以详瞻称,自近年新剑桥近代史(New Cambridge Modern History)出,已近半为土苴矣。论中西史学者,于此等处看,似乎可分出其优劣了。[29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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